氢氧化铝

想要评论,也想要夸夸

【双花24h】你就是只鹅


*医生孙哲平x病人(?)张佳乐。

*通篇是胡扯的哲学,bug满天飞还特魔性。

*请坚持下去,乐哥真没毛病,真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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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

    孙哲平看了看病历本,又看了看这个安静坐在他面前一言不发的青年,问的第一个问题是:

    “你今天是什么?”

    “嘘,别说话,我正孵蛋呢。”张佳乐认认真真地跪坐在不大的板凳上瞪了孙哲平一眼,凳子面被他用衣服包裹得严严实实,好像怕凳子冻着一样。只见他小心翼翼挪了挪,突然回过神来饶有兴趣地紧盯着孙哲平一直瞅,脖子还能来回活动。

    孙哲平被看得有些发毛,正准备再次提问,只听见张佳乐用极小怕惊扰到谁的声音反问他:

    “你又是什么?”

    孙哲平不假思索:“我是人类。”

    “不,”张佳乐摇摇头,依然悄声怕打扰到正在孵化的板凳,“我们都是鹅。”

    “鹅?”孙哲平重复话语的同时提醒自己不要被带入病人的思维里去。

    张佳乐点点头:“准确来说是家鹅。好了,不要打扰我,请出去吧。”

    孙哲平再想说什么,张佳乐都不再回复,甚至用眼睛狠狠地剜他,仿佛他再出一声就会扑腾起来啄他。

    “张佳乐不总犯病,他家里人把他留在这儿甚至就像是想找托管一样。”护工这么解释道。

    孙哲平笑了:“留在这么个地方,是亲生的吗?”

    “是他本人不愿意走,我们也只需要保证他的活动不伤害到自己就可以了。”护工也笑,“他以前是个老师,有时候精神正常了还能给我们讲讲课。”

    “你们还信了他说的?”孙哲平有些惊讶,按照常理来讲这根本不该相信。

    “专业知识错不了,引用的事例都对,没法反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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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.

    第二天孙哲平是在花园里看见张佳乐的。

    晴朗无云的清晨,花草竞相向上生长,张佳乐站在草地中央,棕色的麻雀在他脚边欢跳,奶白色的菜粉蝶翩翩落在他抬起的手臂上,及肩的长发笼罩着一层栗色的光晕,随意披散下来。

    半点看不出这是个精神病患,反倒像个天使。

    孙哲平屏住呼吸,生怕惊扰到这和谐的场景。麻雀和蝴蝶却向天空飞起,张佳乐大步向这边来了。

    “嗨,鹅。”张佳乐冲他招招手。

    孙哲平特想给自己一巴掌,让自己看清刚刚那就是幻觉。

    但他关键时刻收住了手,问:“你今天是鹅吗?”

    张佳乐愣愣看了他两秒,突然笑了。刚开始还只是双眼笑成好看的月牙,再过一会儿笑得干脆都直不起腰疯狂起来。

    孙哲平有点纳闷儿,等他笑够了才问:“为什么笑?”

    “因为你才是鹅啊。”张佳乐揉揉笑出眼泪的双眼,“我可是人类。”

    “你昨天说你是只鹅,还是母的。”孙哲平回忆了一下。

    “我说了你就信啊。”张佳乐坐到木制长椅上,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孙哲平过去。

    等孙哲平坐好了,张佳乐突然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:“你觉得你现在幸福吗?”

    孙哲平在意他的真正目的,想了想回答了一个特别普通的答案,准备看他怎么应对:“还不错,有车有房有工作,还有猫。”

    “但你家猫不喜欢你。”张佳乐断言道,“因为你是只鹅。”

    孙哲平觉得这人有点厉害了,因为他家猫确实不喜欢他,不管是怎么喂养也都不愿意正脸看他。

    “说来也奇怪,你们正常人的种族都会和我一起改变,但你不一样,我变回人了你还是原来的物种。”张佳乐凑过去端详着孙哲平的胸牌,“只有他们病人才不会改变,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某种生物——你真是医生?”

    孙哲平抬手弹了弹胸牌:“不,我是只鹅。”

    随即两人相视大笑。

    笑够了张佳乐才继续说道:“我在来这儿之前曾经想过一个问题。这个世界在其他生物眼中是什么样的?他们又是怎么看待人类对自然的改造的?”

    “这就是变成其他动物的理由?”

    张佳乐不理睬他,自顾自地接着说:“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变成的是一只小白鼠。我在实验室里做准备工作的时候看见了他,他也那么看着我,我把他放出来,模仿他的姿势等着他的指引。”

    “我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一只老鼠,我的存在状态的人类,所以我可以站起来拉上窗帘再继续趴在地上,有学生进来找我,我就告诉他们我在捉老鼠。”

    “那你怎么会被送进来?”孙哲平觉得这个人完全可以不被外界怀疑扮成一个正常人,甚至刚刚孙哲平自己都差点信了。

    张佳乐拽下手腕上套着的发绳,随意地将头发拢在脑后:“掩饰起来太累。在这儿谁都觉得我有病,也没有过多拘束。”

    “你现在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了吗?”

    张佳乐摇摇头,有些遗憾:“我这辈子也看不透了。视角可以有无限多种,有生之年无法结束的。不过我发现了有意思的好东西。”他顿了顿,漾起一丝笑意,“就是我刚才说的,他们正常人类会改变物种,而一些人不会。”

    孙哲平觉得哪里不对:“你说我不是正常人类?”

    “说不准我们就是同类。”张佳乐手指一划,直点在孙哲平鼻上,“你知道鹅为什么会毫不畏惧地啄人吗?因为它们的构造和一些动物不同。首先它大脑所占比例小,哦当然我不是在骂你,其次它眼睛成像存在差异,所看到的近处物体也像是在远处,就是说再大的危险在它眼里仿佛也都是可以挑战的。”

    “你为什么要干这行我不知道,但你来找我问这些问题,就证明你是对我这种案例感兴趣,而不是单纯来听我讲笑话的。”

    孙哲平眉头一挑,并不在意这无礼的举动:“你比我想象的更具有挑战性。”

    “你当泡妹儿呢。”张佳乐一个脑瓜蹦弹上去,“我这是在传授你人生哲理,懂不懂。”

    “你的人生就在于孵蛋啊,我可不想懂。”孙哲平笑。

    “那是母鹅的鹅生!”张佳乐辩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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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.

    “我体验过的大多数都比这有意思多了。比如狗喜欢摇尾巴,可我没有尾巴,于是狗就把人类教他们作揖的姿势传授给我。虽然说着你可能觉得好笑,但平日里凶神恶煞的狗,那时候看我的眼神慈祥极了。”张佳乐停顿了一下,“我可以用这种方式和动物交流。”

    “你会说狗语?”

    “倒也不算是,这些对于与狗相处多年的主人来讲简直易如反掌,我能做的无非就是快速理解它们想表达的,也就算是皮毛。”

    孙哲平看张佳乐虽然说着谦虚的话,脸上的骄傲却难以压抑住,知道远不仅仅是这些:“那别的动物呢?比如说…猫。”

    “你还惦记着怎么讨好你家猫呢。”张佳乐好笑地打趣他,“大多数人觉得养猫比养狗难多了是不是?因为有的时候猫的行为比狗更难让人理解。”

    孙哲平突然觉得这个人适合去研究动物行为学。

    “再举个例子。从人的角度看,猫拿屁股对着你,猫生气了。但猫可不这么认为,它说不准就是在给你机会等着你讨好它,让你成为它的伙伴呢。”

    “成为伙伴?”孙哲平重复。

    “如果你这时候能帮它舔舔它的肛【】门,它对你的态度就会很不一样了。那是猫对伙伴信任友好的表现,是猫清理消毒的方式。”

    张佳乐解释道:“说得更直白点儿,有人把屁股对着你让你舔,你会去做吗?我靠,你居然还犹豫了!别点头我是病人就算我说你是变态也没人信我。”

    “如果是猫的话,我应该愿意。”孙哲平沉重地捂住脸,二人又抑制不住同时大笑起来。
   
    “跟你聊天真有意思。”张佳乐临走之前冲他眨了眨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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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.

    令孙哲平感到惊奇的是,不同于其他病人翻来覆去的言语,张佳乐这个人好像有说不完的新鲜事。

    孙哲平也开始习惯工作之余找他聊聊天,听他说说今天其他人都变成了什么动物。

    即使他知道听一个病人的言论并习以为常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,但他有自信他能把握住尺度。

    甚至他开始相信张佳乐根本就没有病。

    “你不是想吃这家包子吗,我给你带来了…张佳乐?”孙哲平右手拎着包子左手敲门,迟迟听不见应答以为他又研究什么入迷了,推门而入看见的却是空荡荡的房间。

    “诶您昨天休假,那位镇院之宝昨天被家里人接走了。”路过的护工见孙哲平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模样,好心给他解释道,“之前就在办出院手续了,您不是他的医生也不知道这事儿。”

    “有他的联系方式吗,算了,不用了。”

    孙哲平靠在窗台上,一口一口吃着土豆丝馅的包子。

    “呸,这么难吃,怎么想的。”

——————

5.

    孙哲平还记得以前看过一句话,说是人总会变得像他心心念的那个,不是模仿,就是习惯。

    他开始留意起经过马路的狗,飞越天空的燕。猫与他的关系融洽起来,虽然张佳乐最初教那个方法,他无论如何也没勇气去尝试。

    从张佳乐出院到这一天已经过去了两年的时间。日子一成不变,孙哲平倒也找不到和那个人一样有意思的病人。

    休假日孙哲平闲得发慌便去了书店,不想平日寥寥无人的书店今天却人满为患。

    “你也是来参加签售会的呀?他写的东西可真有意思。”

    “当时在网上连载我看着就停不下来,总算出书了。”

    “听说他写这书的时候刚从精神病院出来?啧啧,真厉害。”

    “我记得刚开始连载的时候还有不少人骂他疯子,这下可打脸打疼死了吧。”

    “现在倒是什么人都敢出书了。”孙哲平听他们兴奋的讨论,有些不屑,“无非就是增加销量的噱头而已。”

    那作者是个穿着棕色风衣的青年,本来在后台蹦蹦跳跳活泼得像只麻雀,听到自己要出场了才安分下来,四处张望着像是在找弄丢了的重要的什么。

    等视线落在不远处抱臂而立望向这边的孙哲平身上时,他忽然像个拿到糖果的孩子一样满足地笑弯了眼睛,嘴巴动了动但不是在跟着笑,而是说了两个字。

    孙哲平知道他说的是:

    “嗨,鹅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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